【凯伽】浪客目睹婚礼,魔人被聘司仪
3.6k,试图营造一点拉扯和微妙的暧昧.jpg
浪客先生是作为路人被拉来目睹婚礼的。
而一身西装的魔人先生被当做司仪拉上了台。
浪客先生站在拥挤的人潮里,听着恭喜恭喜,抱着怀里一大袋糖,迟疑着要退回,却突然看到台上的魔人先生。
“伽古拉?”他问。
隔着好远好远的人群,魔人先生也看到了浪客先生。
他本要解释然后离场,但看到浪客那惊讶的表情,魔人先生文雅地笑起来,大概是对着身边的负责人,又大概是告诉浪客先生,“是啊,我就是司仪。”
魔人先生的话说得很慢,但口型很清楚。
西装革履的魔人先生接过了麦克风,慎重地调整了一下领带。
“流程都清楚了吗?”
浪客先生“看”到工作人员询问魔人。
“我可不是第一次当司仪了。”
“看着吧。”魔人先生说。
浪客先生衣领上的灰被迎宾的女孩子掸了掸,他后退一步,礼貌地道谢。
“如果可以的话,能请您帮忙送一份祝福吗?”伴娘小姐抱着dv机和卡片走过来,她笑着指了指边上的甜品,“这些都是自取的,请不用客气。说起来……新娘尤其喜欢里面的咖啡蛋糕。”
“啊……?啊。”浪客先生像是听进去了,又像是没听进去。他犹豫了一下,用肯定的语气回应了伴娘小姐,然后在卡片上唰唰写下一行祝福语。
薄薄的卡片被收进厚厚祝福里,像浪花归入大海。
伴娘小姐说,“笑一笑吧。”
她举着dv机录下一个镜头,又递给浪客先生一张卡片,“晚点再翻开哦。”
好像只缺这最后一张了,浪客先生听见伴娘小姐和迎宾小姐的对话,然后卡片经过层层传递,被递给台上的魔人先生。
——同样录下一个镜头。
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,大厅猛地暗下来。
随后三束光落下——舞台红毯的中央被光晕开一圈,新郎披着光,站在长长地毯的中间;而最后一束光,落在厚厚的门上——等待今天的另一个主角。
音乐声渐渐升高,门被吱呀一声推开。
裙摆长长的新娘走上了她人生新的旅程。
此时此刻,她大概有点紧张,新郎也是。
但他们都在认真地看向彼此,步伐不快,但很坚定。
舞台上的魔人先生笑容得体,侧站在黑暗和光亮的边沿,充当着明暗交界线。
浪客先生端着杯子站在角落里,目光从新娘游弋到新郎,最终落在魔人先生身上。
魔人先生察觉到了那视线。他早已习惯了各种视线,冷漠的,恶意的,热切的,期盼的,但浪客先生的视线很微妙,只能假装习惯。
——台上的这位司仪先生没有动,但他只余光就锁定了浪客先生的位置。于是浪客先生放下杯子,小小招了一下手。
此刻,新娘和新郎交汇在一点。
他们牵起了彼此的手,握紧,光从指缝里漏下来,拖成长长的、鲜明的影子。
于是两束光合为了一束。
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,浪客先生那惯常拿着剑的手又重新端起杯子,举杯,遥遥碰了一下空气。
魔人先生得体的笑容差点毁于一旦。
浪客先生眨眨眼。
现在,第三束光照向了魔人先生,作为婚礼的司仪,他被光芒照射着,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的开口。
魔人先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,而浪客先生抬头看了眼聚光灯。
他小小挪了一步。
“我们很高兴欢聚在此,”——平平无奇的开场白,但掌声很热烈。
普通而平静的婚礼,没有恋鬼,没有宇宙人,没有硝烟尘土,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。
不过魔人先生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滞涩,大概是在嫌弃那稿子。
新娘和新郎向大家表示感谢的时候,伴娘小姐在为新娘整理裙摆,而魔人先生的视线正挪到浪客先生身上。
浪客先生正对着手里的糖块发呆。
魔人先生拿起那打厚厚的卡片,一张一张,慢慢地读。
那些祝福说——
“新婚快乐!”
“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实在太好了,恭喜你踏入人生新阶段了!”
魔人先生的语调很慢,说不上感情充沛或者激昂,但很舒缓。
直到最后一张。
那时候卡片上的温度都已经冷却,速干笔的笔墨也不再会晕开,但魔人先生仍然觉得有点棘手。
他抖了抖最后那张卡片,说,“互相支持着走下去吧,回忆是不会褪色的。”
浪客先生那时正注视着新人们,带着普通的、祝福的微笑。
领带似乎有点紧,魔人先生整理了一下红色的领带。
新郎和新娘牵着彼此的手。
魔人先生现在站在他们中间。
“无论前路多艰险或顺利,你都愿意他陪你一起去看么?”魔人先生问新娘。
新娘说,我愿意啊。
她的眼睛里写满对未来的期待。
“无论是幸福或者痛苦,你都愿意么?”魔人先生问新郎。
新郎说,我愿意啊。
他把话筒握得很紧,脸蛋红红。
“你愿意和面前的人一起老去,共担所有遗憾,也共享所有快乐吗?”
“我愿意。”
魔人先生到底是笑起来。他抬手,鼓掌,袖扣叮当。不知道是台下的谁先鼓起掌来的,一片热闹的欢呼。
魔人先生接过迎宾小姐递出的盒子,打开,面向中间,“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。”
戒指像一个小小的圈,光打在上面的瞬间,很亮,亮得有点刺眼。
被光选中的两位新人,为彼此戴上了戒指,在彼此间建立了一种束缚,但更多是一种相伴的承诺。
手握紧,然后松开,然后握紧。
“现在,新郎可以吻新娘了,”魔人先生说。
新郎低头去吻新娘,宾客们抬手欲要鼓掌,而浪客先生和魔人先生对视。
在泛着甜腻的空气里,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错。
在黑色雾气里,魔人先生施施然行礼,退场。
一片掌声和赞叹间,魔人出现在场地边沿的浪客先生身边,笑得无声却放肆,“怎么样?”
浪客先生抬手,左手托住右手的肘部,右手的掌心正托着他的下巴。
“嗯……不错。”
他拿下自己的帽子,按在魔人先生头顶。
白鸽从新人的双手里飞起,经由玻璃彩窗飞出。
夜晚的星空辽阔,世界广大。
看着振翅远去的飞鸟,浪客先生想伸手压低自己的帽檐,摸了个空。
一根羽毛晃晃悠悠,落入魔人先生的手里,“啊,抓住了,”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,攥住了羽毛的根部。
——然后用来戳了戳浪客先生的脸颊。
浪客先生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。
他打了个喷嚏。
浪客先生的喷嚏声响起来的时候,礼花刚好绽放。彭彭彭,连绵不绝。
他放松了肩背,向身后的墙面靠了一下。而魔人先生神色莫名,看着台上飘啊飘的彩带。
不是爆炸,无需躲避,只是祝福而已。
在礼花彩带间,新娘手中的捧花被抛出,高高地,高高地抛飞。
——毫无疑问地,它没有来到浪客先生身边,也没有被魔人先生捎走。
只是轻飘飘的,轻飘飘地,作为祝福的接力棒,坠到某位友人的手里。
宾客们起哄,要那位友人说些什么。
而友人说完,又把话筒递回了新郎新娘。
浪客先生在甜品桌边晃了一圈,端了一碟蛋糕。
一片花瓣在空中滞留了很久,这时候才摇摇晃晃地落到他们边上。
不知道是场地的装饰鲜花,还是手捧花里的花瓣。
“接下来不需要司仪了。”魔人先生说。
爱这种东西,在挑明的那一刻就不再需要有人引导。爱就是爱,纵使隔着再多,参杂了再多,幸福或痛苦,它都在那。
“言语很难表达尽一切,说了一件事,大概会漏掉好多,”新郎有些踟蹰。
“但好在我们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。”
“我不能保证我们一定不会吵架,但一定不会放开彼此的手。”
“我啊,已经抓住我的幸福啦。”
他把手举高,“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啊。”
新娘握紧新郎的手,她细细地数——他们在不知名的天台上一起看过很璀璨的星星,在春日浅浅的草坪上看咕咕的白鸽,追逐过将要落入地平线的夕阳,也追寻过破晓的霞光。
不管是平凡的景色,或者不平凡的景色,都一起去看,或者将要一起去看。
新人们的手仍然握在一起。
他们从魔人先生手里接过了那打卡片,有些期待,又有些神秘地告诉大家,现在可以翻开入场时拿到的卡片了。
——新郎和新娘给每位参加的宾客都手写了一张卡片。
浪客先生将手边的卡片翻转过来,那是一句问句,“你找到幸福地笑起来的理由了吗?”
他愣怔了一下。
但下一行是,“没关系的,没关系的,那些都会被记得的。”
魔人先生注视着浪客先生瞳孔的边沿,璀璨的,发着光的边沿。
他缓缓翻开那张属于司仪的卡片。
“蛋糕会不会有点太甜?但多吃点甜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祝司仪先生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。”
魔人先生顿了一下开口,“那天我当遥辉的司仪,问他……”
“对你来说,守护她是不是和守护宇宙和平一样重要?”
浪客先生顿了一下,他没有看魔人先生,只注视着舞台中央的新人。
然后点了点头。
魔人先生说,“故事不一定总是圆满。”
但他接过了浪客先生手心里那个圆圆的咖啡蛋糕。
新娘和新郎拥抱在一起,一滴璀璨的眼泪从脸颊边上滑过去。
“你觉得他们会幸福吗?”魔人先生抱着手臂问。
“眼睛是不会骗人的,”浪客先生说。
魔人先生没有追问,浪客先生也没有再答,他只是侧着头,等待着聆听魔人先生的下一句。
司仪不见了,但这没有妨碍婚礼的结束。
“到这里,故事不是结束,只是开始。”
迟到且倒霉的原司仪先生终于在结束时赶到,带着他敲坏的手机。
“好在,爱情没有迟到。”
魔人先生问,“去喝一杯黎明前的弹珠汽水吗?”
这个约定穿越很漫长的时光,将要破晓。
浪客先生说,“咖啡也不错,不过我比较喜欢泡澡后的,最好再加点牛奶和糖。”
魔人先生帮浪客先生掸了掸肩上和帽子上的灰,把帽子重新扣在他头上。
浪客先生微微低下头。
“谢谢,”他说。
魔人先生若有所思地偏头,看了看场地顶灯。
“太亮了,”他眨眨眼。
浪客先生也抬头,注视着顶灯。
喧嚣和明亮总是众人都可见的,但那些细密的情感终归是属于个人的。
浪客先生问魔人先生,“要吃颗糖吗?”
他抱着怀里那一大包糖,递出手心的那一颗。
“很甜的。”
魔人先生脱下西装外套,搭在手臂上。
“哦,”他接过了糖。
“怎么样?”
“……确实甜。”
台上的新人正在亲吻。
而台下的浪客先生和魔人先生正在吃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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